苏黎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诸多细节,他当时竟是拨通了李轩柏的电话。
现在想来,那可能是一种身体在濒死状态下,潜意识的自发行为。
在他认识的人里,李轩柏是除外公以外,唯一一个在他生病时给予过他帮助,且不会令他难堪的人。
中断治疗后,多年不曾联系,他其实并不知道那个电话是否能够打通。
当天下午,朱双林来探病。
苏黎见他神神秘秘地解开大衣的几颗扣子,一个小猫脑袋立即从中探了出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苏黎,有些可怜兮兮的,喵呜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要扑上去。正是小咪。
“小祖宗,快别叫,”朱双林做贼心虚地朝空荡荡的门外看了一眼,将小咪朝衣服里按了按,“被发现了咱哥俩儿都得被撵出去。”
说着,他上前两步,将小咪凑到苏黎没扎针的那侧手边,仔细避开夹在他手指上的监测夹,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仿佛眼前之人是个一碰即碎的搪瓷娃娃:“这小崽子鬼得很,那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我车里的。”
苏黎勉强抬手,摸了摸小猫。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竟让他有些脱力。
“谢谢。”
隔着呼吸罩,他听到自己声如蚊呐。
见有护士进来,朱双林淡定自若地重又藏好小猫。趁护士给苏黎换输液用的药水,将那天发生的事,按照钱昊越的交代,简单讲述了一遍。
那天闹那么大动静,几乎半个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被惊动了。他现在已经知道钱昊越的身份了。
自从莫名其妙成为那位在安城的临时跟班兼助理,自家老爹高兴得像捡到宝一样,不住嘴地感慨了好几次,说就咱老朱家这运气,在安城那真是独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