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双林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正犹豫着要如何反应,就见苏黎似乎是体力不支般的,突然晃了晃,朝后慢慢仰倒。
那一刻,他的身体被瞬间激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敏捷,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就接住了那个轻飘飘的冰冷身体。
与此同时,火气噌得一下窜了上来,惊魂未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冲苏黎大声喝问了些什么。
眼前之人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剥离出来,慢慢看向他,很是疑惑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听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苏黎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愈发惨白,羞愧尴尬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住地道着歉,求朱双林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右手攥着左胸的衣襟,越收越紧,指节煞白。
护工刚才不在病房,这时刚好回来,发现苏黎似是又犯了心脏方面的毛病,赶紧按铃叫来医生。
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说苏黎这次只是轻微发作,建议在医院多观察几天,确定没事了便可正常出院。
他这种情况的心脏病,假如发作得不是很严重的话,医院能做得十分有限,只能靠静养,所以回家休息也是一样的。
朱双林还是将这件事向钱昊越一五一十汇报了。
按照金主的吩咐,他锁紧门窗,收好一切可疑物品,在医院不错眼地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将苏黎接到城郊的一栋别墅,除护工外,又请了两个护士,三个人一起轮班照看他。
在苏黎住院的那段日子,钱昊越一直都不曾在他面前露面。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苏黎戴着鼻氧,靠躺在一张式样古朴的黄花梨摇椅上。
已是六月,椅面上却仍铺着一层厚实保暖的软垫,苏黎拥着盖在身上的那条羊绒毯,一只手的手背上打着点滴,手机被他松松握在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已经黑屏了。
他有些失神地望向客厅那面巨大的玻璃水墙。
有一棵石榴,将满树火红的花朵,透过玻璃水幕,投射出一大片明艳的色块,映在他脸上,给他苍白的面颊,晕上一层淡薄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