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择路般,他下意识想解释晚上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病了,还是……而且,并不严重……”
他本就气虚不济,情急之下,说到最后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似乎是岔了气,弱声呛咳起来。
他说的是实话。
从幼时起,每逢巨雷,蛰伏在他体内的急性焦虑症便会发作。昨夜,他以为又是如此。甚至相比之下,那种程度的发作远不如以往严重,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假如知道是心脏的毛病复发了,他也不敢佯作无事。
对于钱昊越,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所以,他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既然钱昊越出手了,那么,在身体调养好之前,自己是万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于是,自始至终,他都尽全力配合治疗。
早一点离开,便可少一些亏欠。
他从身体到精神,糟糕得几乎无可救药,单是活着,尚且需要仰仗他人。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是那种让很多人鄙夷的寄生植物。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到潜意识想毁灭自己。
感觉额前一阵暖意,苏黎看到是钱昊越在伸手拨自己的刘海儿。
他额头上,有一处早上磕出的新伤,当时破了不浅的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看着有些吓人。
他扭头欲躲,却听钱昊越冷哼一声,轻而易举便将他控制住,一把揭开那块覆在伤口上的纱布。
那处磕伤被医用胶水细心处理过,可以看出,那位家庭医生技术极好,待消肿之后,可能都看不大出什么明显的痕迹。
苏黎却感觉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