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转著这些,站在门口却不敢贸然前进。
房间里有淡淡的花香,来自床头一侧矮柜上花瓶里插著的不知名的白色植物,如果不是旁边的白色托盘里零零散散的各种药片和针头,陈圆圆几乎要以为自己正置身於田恬的卧室。
田恬穿著与其说是病号服但实际上更像休闲衬衣的棉布衣服坐在床上,一只胳膊搭在窗台,另一只手埋在被里,面冲窗子,正凝神不知看些什麽。
他显然没注意到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因此陈圆圆有足够的时间将他细细打量。
露出来的手腕上没有针孔的痕迹,这令陈圆圆有些放心,继而又去端详埋在被子里的那只手,自然看不出什麽。
因为穿著宽松款式的衬衣而看不出具体瘦了多少,但转向窗外的脖子线条却硬得很,记忆中那个软软嫩嫩的南方少年早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坐在面前的是比自己还大半岁的成熟男人。
虽然是半坐起的姿势,但看那被单下的起伏就能看出,这家夥站起来至少高自己半个头。
陈圆圆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双脚──记得刚上初一那会儿,明明是自己比对方高的。
可是身高这玩意儿就跟中国股票一样,老见别人家的涨。
初二下半学期开始就不争气了。
田恬终於回过头来,看到他先是一愣,然後忙乱而迅速的将手伸向枕边──掏眼镜。
陈圆圆想好的打招呼方式都在这短暂的错神里忘光了,只能傻傻的定在原地,连最基本的礼仪──微笑都忘记。
田恬也不比他镇定多少,戴上眼镜後便一直傻傻盯著他,从头看到脚,好像要把这缺失的十几年用目光找回来似的。
陈圆圆有些不自在,向前挪了几步:“那个……我刚下飞机就来了,忘记换人民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