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伸出手,却没有去抱他,而是像以往一样攥住他的衣角,答非所问:“我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做噩梦了。”

裴山青没说话,他为了江逾白,改变了自己矫情的独居习惯,接受和别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从他九岁开始,能和他同床共枕的人就只有江逾白一个人。

那晚江逾白有没有做噩梦他不清楚,倒是自己难得做了一场断断续续的梦。

具体而言,那也不能称之为梦,更像是一场跨越现在和过往的漫步,亦或是说荒诞和滑稽的回味。

裴山青看见已过世的爷爷,站在影楼的面前冲他招手,再低头一看,自己还牵着正在吃棒棒糖的,年仅六岁的江逾白。

他穿了一套白色的小西装,衣领处打了个可爱的粉蝴蝶结,柔顺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渡上金棕色的边缘,小手的骨节还透着浅粉色。

裴山青站在相机前,对着镜头露出笑容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已经离开的家人们。

牵住的手被扯了扯,裴山青看向江逾白,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对他说:“哥哥,要看着前面哦。”

随着闪光灯的亮起,裴山青面前的场景虚晃一下,紧接着听见小江逾白的哭声陆陆续续传来,顿时心里一紧,连忙顺着声音去找他。

只见方才还一本正经、笑得春风满面的江逾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扯着爸爸的裤脚,目光直直地落在橱窗里的衣服上。

“怎么了,江逾白?”裴山青过去抱起他,“是谁惹你了,怎么又哭了?”

“也就你哥哥惯着你。”一直板着脸不肯哄他的江父见他过来,笑了起来,指了指橱窗,“你弟弟非要穿这个跟你单独拍一张,我们怎么说不听,你说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