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委委屈屈地缩进裴山青的怀里,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可电视上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为什么我不能当哥哥的老婆?”
“你都在电视上看了些什么奇怪的节目啊?”裴山青无奈,见他又有要哭的架势,顺势摸了摸江逾白的头,避开老婆的话题敷衍说:“好了好了,不许哭了,要不然以后不等你了。”
“哥哥,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不许再哭。”
江逾白破涕而笑,裴山青唇边也绽放出一丝笑意,刚想凑过去碰一碰他的额头,眼前变得模糊起来,那栩栩如生的一切如同静湖旁的泡沫一般,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被巨大窗格所分割的天空,一半是灰暗的一半是透蓝的,初升的晨光点缀在其中,让他不可自抑地想起江逾白的眼泪,会不会也是如这般一样。
远处停机坪上的飞机缓缓移上跑道,加速飞上天空,载着还没有和他亲口告别过的江逾白离开了这座城市,逐渐在天际缩略成一个黑色的小点。
裴山青迟钝地意识到,或许他潜在地认为江逾白应该留在国内,具体一点是留在他身边,这样在夏天时就可以哄一哄那个嚎啕大哭的小烦人精,甚至更多季节,直到他变得不那么脆弱为止。
又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在江逾白刚回国时,别扭地找借口不肯去见他,生怕自己会让他因为那些儿时做过的蠢事而感到丢脸和尴尬。
不过现在看来,比起黏人和撒娇,裴山青更接受不了他对自己礼貌地退避三舍。
天光大亮时,裴山青带着儿时模糊的记忆睁开眼,看见咫尺之间江逾白熟睡的面容。
可能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薄唇透着一抹病态的白,手里攥着自己皱巴巴的衣角,腰间搭着被子,细瘦而白净的胳膊搭在上面,几乎能看见泛青的血管。
裴山青在屋内逐渐清晰的日光中,对应着梦中的内容,一件件地和面前这张脸联系起来,最后得出一个奇怪的结论来。
如果他真的穿上那条裙子,应该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