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没有,我承认我有错,现在我所说的这些只是在和你商量后续的事宜而已。”裴奕吐出被咬得变形的过滤烟嘴,顿了顿后继续说。
“和你在一起,是会让他变得好一些,不过那也只是在你我的眼里,换言之,如果你留下照顾他,和他在一起,那无异于是在逼着他脱离人群幸福,你认为这样是正确的吗?”
裴山青没有回答,裴奕缓缓说:“我刚才说,我不后悔做的一切,是因为换成这个社会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即使我在为犯下的错误而痛苦万分,也迟早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好。”
“那你并不是痊愈了,只是把伤口藏起来了。”
“可那又如何呢,我的外表光鲜艳丽,人人看了都会说我过得好,久而久之我真的会认为我过得好。”裴奕说,“江逾白的病也是一样,他的抑郁症可能会治愈,也会在时间的作用下重新回到人群,成为那个耀眼的存在。”
裴山青默认了他所说的一切,垂下眼睫不与他对视,裴奕说:“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如果你留下,不正常的病名就会一直背负在他身上,无论走到哪里都甩不脱。”
正午的阳光逐步移至高楼大厦身后,投射出一片阴影,气温也不再像离开时那样炎热,阵阵微风吹来,甚至有些刺骨生寒。
“是我的错。”
迂久,裴山青才轻声说。
“我明知道我和他抱有同样的幻想,却容忍他一步步接近我,我才是罪该万死。”
在无休止的沉默中,裴山青蓦然跪在他面前,做好了被打个半死的觉悟,坚定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中回荡:“但是,爸,我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