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大吃一惊,蓦地睁大眼睛道:“竟有此事?”
马桥轻轻点头道:“不错!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太平公主的乳母,因为这层关系,少有人敢冒犯她,所以莫坊正便劝苏坊正不要多惹闲事。”
杨帆蹙起眉头道:“那姚氏夫人……应该不会从中作梗吧,你想,那姓柳的若是退了这门亲,岂不正好专心服侍于她?”
马桥冷笑道:“就算姓柳的成了亲,还不是被那姚氏夫人想几时唤去便几时唤去?姚夫人会呷他这份干醋吗?再说,她也只当姓柳的是个玩物罢了,又不是要嫁给他。那日羞辱得她狠了,这妇人心肠歹毒,恨不得对小宁多加折辱呢。”
杨帆默然片刻,缓缓地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如果当日不是我得罪狠了他们,或许宁姊退婚便不会遇到这许多麻烦。”
马桥道:“算了,别说这些,你也是真心把小宁当了阿姊,才肯为她出头。当日纵然不曾羞辱他们,以他们的卑劣德性,又岂会轻易放过小宁?”
马桥沉默了片刻,又道:“苏坊正倒是挺仗义的,虽知那姚氏夫人有这般身份,还是想试一试,就力邀那莫坊正出面,一同去劝说柳君璠,甚至还替小宁答应,只要他肯退婚,便许他一些钱财,原想着这人忒没骨气,许他些财物,或许他就肯了。
哪知道,那位姚夫人当时就在柳家,她居然从内室里走出来,耻高气扬地讥讽说,一个卖面片儿汤的,那点钱岂会放在她的眼里,小宁嫁那姓柳的是嫁定了,要苏坊正不要白费心机,回来叫小宁准备做新娘子便是。”
杨帆听了,目中顿时掠过一丝厉色。虽然这番话马桥只是平白的转述,但是他能想像得到,当时那姚夫人该是何等的目中无人,对宁姊该怀有多大的恨意。
这个妇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那柳君璠卑劣无耻、毫无骨气,这样两个人凑到一块儿,面片儿一旦真的嫁入柳家,何只是抬不起头做人那么简单,简直就要生不如死了。
杨帆的手往榻上重重地一按,忽然触及了包袱的一角,心中攸又一动:“宁姊家里那点钱,他们看不入眼,我用阿奴馈赠的这些贵重珠宝,能否买出宁姊的自由身?”
只稍稍一转念,杨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此事有姚夫人从中作梗,就算柳君璠肯,她也不肯。自己只是一个坊丁,宁姊只是一个卖面片儿的,突然拿出这么多财宝,那姚氏夫人只消往官府递一张名贴,说他们涉嫌偷盗,这便成了大麻烦。
再说那柳君璠是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家伙,可他品性虽然卑劣,却并不是一个白痴,如果有人肯拿出这么多财宝赎买宁姊的自由,难保他不会利欲熏心,得寸进尺,想从宁姊身上榨取更多的财富。
马桥见他低头沉思,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在为江旭宁想办法,便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道:“小帆,不用为难,办法我已经想到了。”
杨帆霍然抬头,喜道:“你有办法?”
马桥颔首道:“嗯!我从苏坊正家出来,就开始想办法。那姓柳的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嫁了他,小宁这一辈子就毁了,她跟我从小一块长大,无论如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火坑,我思来想去……”
杨帆恍然道:“原来如此,你要跟宁姊私奔?这倒的确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