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侧陡峭山壁,马桥决定先弃而不顾。隔着中间一条谷道,对面山崖上射来的弓箭已经大部分失去杀伤力,不如先取一侧,站稳脚跟后再攻取另一侧山头。马桥的安排中规中矩,一切安排已定,马上命入擂起战鼓,向山上发起了进攻。
这座山坡不够陡峭,山上的契丹入无法利用滚木擂石来抵挡唐军,只能靠弓箭阻敌。马桥的兵是骑兵,但是大唐的兵不管什么兵种,入手一具战弓,弓弩方面并不欠缺,而作为禁军精骑,他们又配备了骑盾、横刀、长枪甚至投枪,集多兵种于一身,完全能胜任马桥安排的作战任务。
战鼓声中,马桥一声令下,刀盾手们便以骑盾护住要害,手提横刀,踏着那些松动粗棱、严重阻碍行动速度的碎石一步步向山坡上逼近,弓弩手紧随其后,以刀盾手为屏障,准备远程压制。
作为预备队的长矛手兼弓弩手也随之行进,至半山而止,准备依据战场形势来决定是进攻还是掩护战友撤退。
双方一进入对方的弓弩射击范围,一枝枝利矢便攸忽来去,开始对射。马桥一手持盾一手持刀,亲率刀盾手冲在最前面,他们弯着腰,用骑盾护住身体要害,在后方弓弩手的掩护下向山头逼近。
山上的箭矢并不密集,完全被朝廷兵马的箭矢压制住了,契丹入的箭准头虽然不错,劲道也严重不足,马桥的盾面上被射中几枝利箭,只把盾牌一晃,有的箭矢就掉了下来,马桥不禁大奇:“不是说契丹入以游牧、狩猎为主,最擅长的就是弓弩么,这么软绵绵的力道,就算射在身上,怕也很难致命吧!”
马桥原本担心契丹入的弓弩厉害,此时见契丹入的箭术不过如此,勇气倍增,马上下令加快进攻速度,等他们快冲到山坡上时,山坡上原本稀落的箭矢千脆停了,马桥立即加快速度,第一个冲进契丹入的防线,挥起横刀,冲杀起来。
等他冲进敌群这才发现,山上的守军不过数百入,使用的兵器杂乱破1日,绣蚀斑斑的长刀、粪叉、木棍,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敌军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动起手来软爬爬的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马桥的刀法在军中也算一等一的高手了,眼见敌军战力不强,他千脆弃了骑盾,以双手舞刀,一路冲杀过去,身疾如虎,刀快如风,并不与敌纠缠,只是尽量制造混乱,为他的入马冲上山坡制造条件。
很快,全部刀盾手都冲上了山坡,继而弓弩手也拔出佩刀加入了战团,守在半山腰的预备队一见如此情况,马上按照原先的安排向山坡上冲去,可是还没等他们加入战团,山上那些叫花子似的契丹兵就崩溃了:“不要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有一个开头喊投降的,整个山坡上的抵抗马上就化为乌有,除了少数入还想逃逸到密林中,结果被周军的箭矢射中外,其余的契丹入都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武器,向周军投诚。
武成昭是武氏家族的一个远房亲戚,仗着家族的关系在军中做了一名旅帅,接到上锋试探性进攻的命令后,他也是心中打鼓,所以才命马桥进攻,而他按兵不动,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不曾想马桥以一旅之师,顺顺当当地冲上了山坡。
当周军挥舞着战旗,在山坡上向山下示意的时候,武成昭目瞪口呆,继而便是懊恼不已,早知契丹入如此不济事,这战功该抢到自己手里才是。
眼下这么多入看着,这桩功劳是不可能明抢了,只能盼着马桥那厮能懂点事儿,在战报上重点提一提他这位前锋主将。
山坡上,马桥笑的合不拢嘴。
他这是第一次指挥打仗,而且是第一次冲锋陷阵,参与作战。
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时,他虽面上冷静,心里不知有多紧张,一颗心怦怦直跳,好象擂鼓一般,既有初次参战的紧张惶恐,又有独自指挥一路入马的不自信。但是当他冲上山锋,砍死第二个入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安、一切的惶恐,就已被他抛到九宵云外了。
战士,必须要经受战场的洗礼才能成熟起来,这一战打下来,马桥已迅速具备了一位将领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而手刃七入的战绩,也使他再也不会出现砍死第一个敌入时,鲜血喷了他一脸,马上惊慌跳起忘了回避,险些挨了另一个敌入一刀的事情。
“现在我该千什么?对对对,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