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弼没有理会白德,继续道:“第二、杨幺作恶多端,勾结金国,钟子义力劝无用,被杨幺软禁,后死于乱兵之中。
世上再无钟子义此人。”
白德再度无言以对。若说第一条是将钟子义推向深渊,那这第二条便是将钟子义从苦海中解救出来。不但全了他的名声,还诈称他死于乱兵,保他一条性命。
这一点足以让白德心动。
薛弼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等候白德的回应。
黄佐见白德没有任何表态,急道:“白老大何必再犹豫,你是不知。罗上将军神威盖世,杨幺小儿如何抵挡?何况上将军他以断绝了洞庭湖跟外界的来往,即便按兵不动,杨幺也会因粮草不济而灭亡。谁胜谁负,一眼可见。白老大还犹豫什么?”
白德多看了黄佐两眼,这才将他认了出来,苦笑道:“原来是黄兄,唉!不是我白德优柔寡断,而是实在不知如何抉择。薛先生说的句句在理,但钟太子此刻终究在杨幺手中,而非在上将军手上。我若投诚,钟太子性命安在?我白德一死无妨,但绝对不能因此连累钟太子。”
薛弼笑赞道:“白相公的忠义,令人赞赏,但薛某却觉得白相公这是人忧天了。因我军势大,因我家相公神威盖世。如今洞庭湖上下人人自危,虽
一团,但却军心不稳,士气不振。钟子义是名义上军领,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钟子义又个三长两短,军心必然大乱,洞庭湖更是无药可解。我想杨幺不至于如此无智,在这种情况下杀害钟子义,断绝自己最后的希望。”
黄佐道:“薛先生字字在理,白相公还犹豫什么?”
白德感慨长叹:“薛先生,白德服了,罗上将军有你这么一位机智过人,能说会道的谋士,难怪能够所向无敌,战无不胜。”
薛弼喜道:“白相公这是同意了?”
白德点头道:“只要罗相公能够保住钟太子的性命,我白德今日便降了上将军。”
薛弼正待开口,暗降,然后定计算计杨幺。
白德却以说道:“如此投降,果并不显著,不如暗降,定谋算计杨幺。”
薛弼见白德先开口,神色为之一怔,笑道:“原来白相公也有这个意思?那是再好没有的了。”
白德见薛弼有此意惊愕道:“原来上将军也是一个意思。”顿了一顿,道:“我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行。”
薛弼不动声色的笑道:“公说来听听?”
白德从案上找出了一副地图,示意薛弼、黄佐上前。
白德指着地图的一角道:“这里是一个马蹄形水湾,叫做月牙湾。月牙湾这里地处偏僻,可藏大军,同时也是天王寨抵达我德山水寨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事先约定时日,相公率领大军来攻我营寨。而我假意向杨幺求援,杨幺必将来救。届时,我大军攻打杨幺水军正面,而上将军的水军可由月牙湾突然杀出截断杨幺军归路。我们前后夹击,定可大破杨幺水军。若来的是杨幺,我们可以一战而定输赢,即便另由他人领兵也是无妨。照样能够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薛弼看着地图,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大笑道:“妙、妙、妙,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妙”,一连叫了三个“好”,喜声道:“若依造此计,可大胜杨幺。不论杨幺是否亲来,平定杨幺指日可待。”
他神色喜不胜喜,继续道:“若胜杨幺,白相公当是第一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