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苏也来了?她没来见尊上吗......”

“嘘——”

几个低阶魔族立刻散开,安静垂首。

远处,一个身形高挑的黑衣女子大步走过来。

她长发利落束起,鸦羽面具只挡了一边脸,余下的那半张脸英气逼人,雌雄莫辩。凶利的眼风若能说话,应当说的是“生人勿近,近者死。”

低阶魔族们立刻躬身行礼:“默苏大人!”

默苏面无表情地穿过他们,似乎周围根本不存在活物。

待默苏走远了,他们才又聚拢一处,低声说:“听说她以前只不过是尊上身边黑鹰里的一只。”

其余魔族道:“现在出去领了封地,回来就这么嚣张?”

又有魔族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里有本事,讨了尊上开心呗。”

众魔族皆笑:“还能是哪里的本事,当然是那里的本事嘛......”

“我的本事可不止那里。”

骤然响起的冷厉嗓音把他们下了一跳,赶紧收声。

默苏不知何时折了回来:“我还有别的本事,你们想不想尝尝?”

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了解默苏的几个急忙跪了下来:“是我们多嘴、是我们欠打,默苏大人只管打......”

他们知道,在默苏面前做逃跑的动作,是真的会死。

猎鹰最喜欢追杀。

黑羽飘过,鲜血四溅。

默苏舔了手上的鲜红,皱起眉头:“好臭的血。”

这回她将没逃的也杀了。

她从没有会让对手琢磨透的习惯。

在踩着尸体走过时,默苏眸底泛起一点疑惑。

这些都是刚修成人形的低等魔族,身份卑贱,被称作魔隶。

尊上怎么会让这些低阶魔隶来魔宫?他们怎么会有资格赴宴享用仙体的灵肉?

难道是来给宴会当杂役的?

默苏厌恶地摇头,转身往月邪宫的台阶上走,轻车熟路地推开了大门。

穆离渊正坐在黑暗里擦剑,暗红色的剑光映着他冷俊又迷人的侧脸。他没有抬头,只低声道:“回来了。”

默苏说:“我杀了您十个魔隶。”

穆离渊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她说的只是:我踩死了一个虫子。

他手肘撑在分开的膝头上,将九霄魂断转了个面,借着烛火继续擦拭,侧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杀得好。”

默苏问:“尊上不生气吗?”

穆离渊没抬头:“他们该死。”

九霄魂断被擦拭得雪亮,在回鞘时发出震人心魄的闷重回音。

如果江月白那一夜也能像默苏这样下手狠绝,就好了。

穆离渊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了这个念头。

默苏取下了鸦羽面具,面具下是一张英气飒爽的女子面容,虽不柔美,却让人忍不住还想去看第二眼。

“尊上要拿北辰仙君开刀作宴?”

她说话毫不避讳,也不用避讳。

穆离渊动作一顿,抬起头:“是啊,你喜欢吗。”

“喜欢。”默苏对自己的猛兽||欲念没有任何遮掩,“所有魔修都会喜欢。他那样的人,一定很美味。”

穆离渊盯着对面,良久,用低沉的嗓音缓缓说:“他的确很美味。”

他拉长的颈线、湿汗淋淋的肩骨、弧度优美的脊背、被自己挽在手腕当做缰绳的长发......

每一个地方,都美妙绝伦。

三界之中,哪个人能想到冷冽无尘的北辰仙君的长发攥在手里是那样温柔的触感,哪个人会知道北辰仙君在床|榻之间那般勾魂动人......

只有自己。

“要把消息透漏给仙门二十六家吗?”默苏的声音打断了穆离渊的沉思,“若那些人知道北辰仙君已经被尊上俘获,定然会对沧澜门起二心。”

“不用。”穆离渊说,“我只想毁了江月白,还不想动沧澜门。”

默苏不明白:“为什么?”

穆离渊没有回答。

因为那是江月白的乞求。

他喜欢看那个人用清冷却别无选择的神情作出无言的乞求。

喜欢看冷冽的眸底无泪、看单薄的唇线微抿、看修长的指节紧攥......

在江月白被九霄魂断撕碎分|尸之前,他一定要再享受一次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