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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棠正坐在上首,冷着脸,见她到来,脸色微霁:“无它,方才去给苏雨白披麻戴孝,结果叫苏中麟带着去游街,被人用石头砸的。”

“噗嗤。”宇文妙华拿着汗巾捂嘴轻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又看向慕仙宜,曼声说道,“你说你,还活着做什么呢?一个阶下囚,连你的百姓都厌恶你,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慕仙宜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没理睬她。

“若是我呀,真该一头撞死了,也不在世上受这样的屈辱……哎呀,也对,你这种软骨头,哪有什么气性自尽呢?”宇文妙华说着,又看向凌雪棠,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道,“父皇也真是的,非要你来看着他,他这种人,就该去石场,跟那些王爷娘娘们,一起去做苦力。”

慕仙宜猛然抬头看她——原来,那些妃嫔、皇亲国戚们,都去石场做苦力了吗?

“他是大祈的太子,父皇为了显示自己仁慈宽宏,自然要厚待他。”凌雪棠坐在那里,语气十分平静地发话。

宇文妙华莲步轻移,走到凌雪棠一旁的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上坐下了,似是漫不经心地提到:“说到父皇宽宏大量,还有件事,也挺宽宏大量的呢。”

凌雪棠却只顾着自己喝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虚空,似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宇文妙华见他这模样,有点没趣,只好自己回答道道:“北祁镇国公一家,倒是也没去石场,只是削职为民,如今住在城南的一个破落民居里,虽是成了平民,但到底,也算是没有没为奴隶,父皇也够宽宏仁慈的了。”

凌雪棠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只是那异样如飞电过隙珠翻荷,一瞬就没了,让人疑心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他慢斯条理地将茶盏放到桌上,一壁放一壁道:“他们也算养育过我,父皇如此,也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明日我去见父皇,定然亲自拜谢。”

他话音一落,慕仙宜的目光就如同飞来冷箭,直直地朝他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