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家那娃跪在我面前时,着实令我意外,虽然脸上被抹了黑黄一片,但仍能看出大概,至少脸型极漂亮,眉眼极清俊,我忽然有些嫉妒了。
但苏霁的字迹又令我释然。
我反复看了许多遍才确认,的确是他邀我小坐。
我知道我的狂喜都表现在脸上了,以致那个叫络绎的看得有些发傻,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久违的地方,久违的人,三年后再见,却令我心痛。
他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但气质神态没变,对我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嫌弃相,我就爱他这样。
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敲,我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还是亏欠了他,三年来我干了些什么,他又干了些什么?我日日花天酒地打马涉猎,他呢?四下环视一圈,只有徒徒的四壁。
听他说茶水寡淡时终于忍不住了,我动情的说:“你要什么我现在都能给!”说出来又觉得有些夸口,父皇还在呢,若他要自由,我怎么许他?
没想到他只是要一套茶具。
只是一套茶具啊,唉……我又心疼了。
第二天他又邀我去。
那天他很不一样。
一进门便闻到浓浓的枣香,混着茶叶青涩的味道,在寂静的秋色里,让我觉得贴心。
他说要亲自烹茶竟是真的。
他穿了一件黛绿色的长衫,这颜色一般人穿不好,很容易显得脸色焦黄,但他穿着竟能衬得人如美玉,看着他,我又一次神游物外了。
“尝尝。”他端起一只茶盅,正是昨天我命人连夜送来的山水紫砂。
“好……”我仰脸喝了,烫得我舌尖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