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章哭了,虽然这一次苏觞看不到,但他要在眼泪流尽前,最后再流给他看,他不是最喜欢逼他哭吗?
向店家要了一坛酒,抱着跨上马,一边走一边喝,是往西的路,谁知道通去哪里?管他呢。
喝一杯,倒一杯,滑出嘴角的酒,分明是滴朱砂泪。
“本是金陵富贵子,却作艳礼讨富贵,也曾落泪却不悔,眼波横里横流水,红烛帐暖也垂泪,莫问相思莫贪杯。
榴花深处照宫闱,东华门外把魂追。
曾付欢爱随流水,长走西疆去不回,明月霜前轻衫照,谁人欠我朱砂泪。
且尽酒一杯。”
第40章
不到初四苏殒便又忙碌起来,照旧是年前那般行色匆匆,三日未见,竟能瞧出瘦了,起初络绎是不想问的,但那人眉宇间的阴郁一日重过一日,不由他不放在心上。
问连福吧,小东西却吞吞吐吐的,答非所问,还不敢正眼看他。
这小子逮到八卦的机会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一次为何如此扭捏?
想了一想,络绎有几分明白了,于是放缓语气问:“是不是特地吩咐了不许和我说?”
“这……”连福深深点了点头,然后双手不住搓绞。
络绎的心沉了沉,大略猜出事情梗概,但也不过是沉了一沉,这一日迟早都要到的。
于是拍拍他的头,低声道:“算了,不为难你。”说罢转身向院外走,积雪未化,树梢结了不少冰挂子,被阳光照着异常明艳,“真是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还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