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全是梦魇。
梦里被血淋淋的残酷画面压得喘不过气,金戈铁马,战旗飘摇,络绎身披铠甲,满脸血污,独自站在一众铁骑面前,面朝敌军的主将,那西疆主将头戴金盔,挡住半张脸,阳光下扯开嘴角,露出象征胜利的微笑,而他的络绎就只静静立着,不屈不挠,,阳光在那一瞬间刺目得灼人,视线满是浓浓的血红……如此反复,哪还敢睡?
思念若渴,屏退众人,独自来到书房,翻出盖着顾字戳儿的信纸,将那三两句生活小语再看一遍,才算顺匀了气,末了又抽出那封捷报细细看来,一面摇头,一面微笑。
本应在十天前抵达的西疆粮饷队在途中被一小股神秘力量奇袭了,那一小队人得手后没急着杀人,而是先把那成捆的粮饷自预先打破的冰洞里沉了底。
运送粮草的西疆小兵吓傻了眼,黑黝黝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依稀只见正中指挥那人做了个手势,手刀横在脖颈上,示意:杀。
干燥的空气里,血花四溅。
那是络绎第一次直面死亡,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但那又怎样呢?来日战场上碰面,还不是手起刀落?
战争于谁都是个灾难,人与人本无冤仇,但各为其主,只得说声抱歉。
北风呼啸,亡灵一路走好。
“你沉一次,他们还会运来十次。”副将韩璐沉声道。
年轻的将军,年轻的副将,年轻的军师,这大概是大苏有史以来最没把握的一仗。
“你回去指挥他们守城,我和弟兄们在这等。”年轻的将军在河堤边蹲下,河水冻结,堤坝显得尤为壮阔,土栅栏似的。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