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帝王,多愁人。
韩相曾说道,苗是好苗,偏就爱美人不爱江山,若真是美人也罢,偏还是个男人!
那男人最终叛了。
韩璐看着年轻的帝王一日日褪去眸中的华光,一点点沉浸在家国天下的营营碌碌中。联姻,立储,纳妃,得子,再联姻,再纳妃……帝王该做的事他四平八稳的执行着,即使他把要员们晾在御书房不理,即使他连抱都不抱小公主一下,即使他从没在后宫留过一宿……也没人再意有所指的指摘什么,讥讽什么,叹息什么,因为苏殒做的很好,教导小太子,研读治国要略,大肆操练兵法,勤于政事,不曾懈怠,再没有比他更贤明的君主了,这才是大苏该有的帝王。
但是韩璐再没在那双眼里发现过那样的目光,专注,炙热,深刻的目光。
不,除了最近这一次,陛下宣布御驾亲征的那天。
傍晚,苏殒终于将毛毡掀开一缝,冷眼看着窗外的景致。
光秃的山岭,北境特有的植被,深秋的晚风,渐沉的红日。
他迫不及待想一蹴之间就到达传说中的谦阳哨卡,看看那里是否真的无人把守,看看自己这一次是否赌对了。
……
闭眼,睁眼,天亮。
络绎怀疑自己几乎没有睡,怎么睡得着,那人许就在不远处,许就仅隔着几道山路,某个洼地,或某片林里,不,也许就在他住的行馆外对着的那片林里呢,如果他们马不停蹄赶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