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磬竹宫放出来的时间比云淮晏自己预计要稍微早了一点。他出来就看见守在殿外的福海。福海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平王殿下要出宫去了吗?老奴去找人来给殿下掌灯。”
云淮晏隐隐觉得自己应该跟福海多说几句话,随便问点什么都好。可他咬了咬嘴唇,想却不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终究只是点了点头:“有劳公公了。”
秋风瑟瑟,灯火微微。
福海站在磬竹宫偏殿高高的石阶上,看着两队小太监提了几盏红灯笼为云淮晏照路,被火光簇拥着的身影颀长而清瘦,挺直了脊背每一步都走得稳当,但终究是离磬竹宫越来越远,直至灯火微茫,被黑夜尽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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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外,确实已经有人等了云淮晏很久。
苏叶拢了拢披风,又一次钻进马车里拨了拨里头的炭火。车厢里头暖融融的,铺了厚厚的一层毯子,角落处有一只精致的木头小箱子,正中央点着一只红泥小火炉,上头支起了架子摇摇晃晃地吊着一口小锅,锅里温着一只药盅。
她不是第一次来皇城外等他,这也不是她来等他最冷的日子。
往年里腊月的天气,她也是裹一件披风牵一匹马在皇城外一等就是几个时辰。
这回深秋时节他就回来了,天气已经算是很暖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