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劝他在车里好好歇着,横竖与杨恕相识的时间不短,他又是江湖上的人,不拘小节,只说云淮晏身上不适,稍有怠慢,他想必是不会见怪的。
云淮晏笑笑:“若只是杨恕,倒也无所谓。”
他打开帘子往外面看,外头是一座一座高山,以及一片一片被白雪压着的树林,而高山密林之后隐匿着什么?没有人知晓。
“这里离边境已经很近了,我要来的消息恐怕也在这里传遍了。燕人忌惮长平军,其中犹为在意师兄与我,如今师兄不在了,若是我也病得连马车都下不了,北境还能安生得了几时?”
越靠近长平军驻地,云淮晏的情绪便越是古怪。
他变得异常粘人,恨不得苏叶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与她一刻也不愿意分开。甚至连陆小勇都变得古怪起来,尽管他烧饭做菜难以下咽,却还是将苏叶手里那些庖厨的事情接了过来,给苏叶腾出大把时间去应付云淮晏的纠缠。
并非战时,长平军大多时候驻扎在沔阳城内的营区,只是每三个月换一拨人到城外边境处巡守。各营将领除却当值时候外出巡守,便在近郊校场练兵,生活起居多在沔阳城中。
杨恕在沔阳城二十里外与云淮晏一行人告别。
并非是杨恕辞行,而是云淮晏执意不再与他同行。
云淮晏在那个早晨亲自将杨恕的马牵到他面前,向他拱手作揖:“杨兄,多谢这一路照应,我们再有二十里地便到了,不如便在此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