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我最爱的橙皮,没有安妮的笑容,没有部长答应我的的茴香酒。
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一个星期后,我勉强可以下床,期间那个叫理查德·赫尔姆斯的医生几乎每天都来看望我,他很年轻,大约三十五岁,相貌俊朗,有一双睿智的灰色眼睛,比起萨沙少了几分温柔,但多了一丝深沉。
我原以为他是受维克多少校所托才这样尽职尽责,直到那天他坐在床边,竟沉默地注视我很久。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是医生,是我最喜欢的医生,于是我只是皱起眉头笑着问:“怎么了吗?”
他摇了摇头,低头浅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请您告诉我。”
“哦,叫我理查德好了……”
他亲切地微笑,然后又沉默下来,仿若教堂里的敬虔者。
我安静而耐心地等待他开口,这样一个陌生人,能告诉我什么呢?
告诉我活不了很久了吗?
“你和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他突然开口,依旧低垂眼眸,声音轻得像风一样。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我父亲,如果第一次我以为是意识不清醒时做的梦,那么这一次便能肯定他认识我的父亲。
可那个人从我生命中消失太久了,久到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
但对于他们认识这件事,我并不惊讶。父亲的照片至今还挂在洪堡大学校礼堂中,作为最年轻的物理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