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叫他,在妈妈面前敷衍地摸了一下他的头发,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躲开男人的手。

贺秋桐在一边干站着,视线落在病床上躺着的外公身上。

病床上的外公面如金纸,竟然比病床上的白色床单看着还要苍白一些。

原来不知不觉地外公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有了白色,脸上的皱纹像是一道道难填的沟壑纵横生长,输液的手上皮肤干瘪青筋突出……

他这时才骤然意识到,这是是撑起他童年的超级英雄也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

贺秋桐名义上的爸爸冷漠极了,就连对他妻子说话也是板着一张脸,声音冷得仿佛是北极的冰川。谈论的话题也是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金钱。

“你父亲的治疗的一切费用都记在我名下。我那边还有事情,先走了。”

他看着爸爸扭头走了,西装穿得那么合身,领带打得那么正,说出的话是那么冰冷。

他感觉妈妈捏着自己的手臂的手突然缩紧,一阵阵疼痛从手臂上传来。

贺秋桐咬牙忍者,一声不吭。

他知道,这不是妈妈带给他的疼痛,是他那个父亲带来的。

他以前对于父亲的幻想像一面被重重摔在地上的镜子,粉身碎骨是它的最后归宿。

但贺秋桐没时间去管这面落在地上还扎脚的破镜子。

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外公倒下了以后妈妈每天的精神头也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