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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溪的笔在最后一个字上画上了一个圆圆的句号,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张贺卡塞进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捏了捏自己酸疼的手指,外面的春风吹开了其中一扇窗,掀开了纱帘,带着淡淡的树叶味吹乱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画纸,一下子那些画纸飞扬起来,像是飘扬在空着的羽毛,纷纷落在各个角落,落在被窗割断的光上,齐溪站起身子,把画纸一张张捡起来。

画纸上重复的画着一个人,只是姿势不同,地点不同,奇怪的是,有些画得很好,有些画得很难看,有些画得一般般。唯独配色上从始至终都是好看的。

齐溪整理好画纸,仔仔细细地把那叠白纸按照顺序放在一个木盒里,他眼神落在画纸上的那个人时,一下子变得无限温柔,眼尾变成一个弯弯的角度,一看就是在笑。他盖上木盒,看向窗外,他的窗前有一棵巨大的树,此时此刻已经茂盛,有深有浅,攀在枝头,有鸟儿在这里筑了巢,它们困倦的缩在一起,靠着彼此,他一看到鸟就想到了陆修远…

陆修远……

陆修远……

思绪不知不觉倒转,停在落满雪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他,见到了他喜欢了整整五年的陆修远。

打听到陆修远的住所时,他有忐忑,有兴奋,有激动,有期许,有害怕,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变态,一个痴汉。他不满足于只在网络上和陆修远谈天说地。

他站在门前伸出手指,却始终不敢按下门铃……他突然记起,自己是怎么认出他的。

所有一切的改变始于去年他画的那幅《钢琴家的手》。刚开始陆修远来问他这幅画的价格时,他没有认出来他,因为齐溪不可能把陆修远和钢琴联系在一起,当然这幅画齐溪也没有卖给他。

而陆修远总是隔三差五地来问一问,永远都是那几个字。这幅画现在卖吗?也正是因为这幅画,齐溪慢慢注意到了这个每次他一发表作品,就第一时间给他点赞转发的人。

直到有一次,齐溪破天荒的点开了他的微博。微博很干净,列表关注里只关注了他一个人,所有的微博内容都是齐溪的画。他一直划到了底,才停下。在这最后一栏中静静地躺着一张汉服的照片,它被挂在了一个衣架上,孤零零地放在白墙上,没有任何配字。但是就是因为这件衣服,齐溪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