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鞘抓住他的手:“我请你。”
穆阳把手指贴在唇峰上,装模作样地“嘘”了一声。他到底还是个少年人,一丝狡黠:“不要。我可不能欠你。”
他插着兜走回太阳底下了。
周鸣鞘远远地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尽头,头一回没有把空瓶子交还给店主。那是穆阳喝过的,穆阳的舌尖、牙齿、唇峰都曾亲吻过剔透的玻璃瓶口。仿佛能看见他的吻痕。周鸣鞘心里一动,心里升起了浓烈的占有欲。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肮脏的人,心里会有肮脏的想法。
他后来再遇到穆阳,问他打听得怎么样。
穆阳那时正漫不经心地坐在台阶边喂狗,喂的是流浪狗。他把面包撕成小块,一块一块慢条斯理地丢在地上。狗吃得很急,蹭着他的腿撒娇,但是穆阳心狠,就这么慢慢地喂。最后一块,他抬起手来,举到周鸣鞘面前。
他眼里又充满着那样的谐谑和玩味,笑不见底地看着他:“吃吗?”
周鸣鞘笑了:“你把我当狗。”
穆阳佯作认真地问:“你不是吗?”
周鸣鞘沉沉地盯着他半晌,忽然伸长了脖子,用牙齿叼住面包块。还得寸进尺地舔舐了穆阳的指尖。这回轮到穆阳微微地皱眉,他没料到周鸣鞘还留了这么一手。
周鸣鞘告诉他:“我不是狗。”他说:“我是狼。”
穆阳拍拍手,把面包渣扫在地上。他告诉周鸣鞘,找人,要耐心。哪有那么快的?消息是一点一点地传出去,从飞车党,到小毛贼,到那些旅游景点的车夫,到鬼鬼祟祟兜售各种偷渡船票的黄牛……他们是这个城市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但他们防备心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