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演戏。”
周鸣鞘一边打断,一边沉沉地看着他,穆阳本想说“那我也是演戏”,但他只思索一瞬,立刻把这句话憋回去。因为他如果说了,周鸣鞘绝对会立刻、马上,就在这里就把他生吃活吞,把他每一寸血肉都占有。
他有些后悔招惹这个人,但心里又有点得意。
他只好懒洋洋地揽住周鸣鞘的肩膀:“好,不和她们跳——”
然后故意把手里的可乐洒在周鸣鞘身上。
凉丝丝的褐色的汽水浸透了他的衬衫,衬衫贴在年轻人滚烫的身体上,他的胸膛露出线条。
然后穆阳说:“你和我跳吗?”
他们真像戏里的人一样,在小阁楼里跳舞。很蹩脚,很难看,穆阳不忍回忆。但他忽然懂了,懂了杜可风那些充斥着夸张与陌生的画面中,那些逼仄、闷热、狭小的环境里,人物为什么会迸发出那么大的热情。
为什么有人看人的眼睛会那么动人,为什么,有人吃醋、生气都是可爱的。
周鸣鞘的眼睛会说话。
他们就这样若无其事地飘荡着、肆意着,浪费生命和青春。哪怕周鸣鞘已经没有必要继续逗留在他家里,但是穆阳也没说过什么。
他们在游戏城里打街机,最后觉得没意思,把游戏币都拿去抓娃娃。抓了很多只盗版□□熊和凯蒂猫,都堆在沙发上。穆阳有时躺在这些公仔玩偶堆里,漫不经心地想:原来这个夏天是属于周鸣鞘的。
这个夏天有雪的味道。
穆阳有一天没打招呼,深夜出了门。他是有事,不跟周鸣鞘说。
周鸣鞘一个人孤零零等到很晚,三点的时候,穆阳回来。他看见周鸣鞘,问他怎么还没睡。周鸣鞘说:“担心你。”
穆阳一怔,然后笑起来:“我又不会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