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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潮 阿苏聿 807 字 2022-09-21

她看周鸣鞘的眼神,不知是怜悯还是遗憾,“她出院很久了。那名单一直没换。病,没治好——甲状腺的病。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护士长说:“只记得她身上有很重很重的鱼腥味,怎么洗也洗不掉,大家都捏着鼻子,不肯和她在一个病房。你到海边去找找吧,到十三涌去,”护士长说,“她像是生活在海上的人。”

可她曾经是生活在山林里的人。

周鸣鞘只浑噩了一瞬间,低着头不说话。

但他的心也只在那一瞬间消沉。很快,他又振作起来。

他早已习惯了接踵而至的灾难,早已习惯了世界如海啸孤岛、如裂谷山林。他少年人的肩膀坚硬得太早太快,如今已足以承担起这一切。于是礼貌地道了声谢,又面不改色地询问注射科在哪。

他根据指引终于找到护士,拿到了破伤风的针,回到b号楼走廊找穆阳,穆阳正眯着眼睛靠坐在破旧的浅绿色的长凳上,听见响动,抬头看。

一线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雪白的墙,草绿的椅子,穆阳是这副油画里的唯一主角。

然而他的脸好红。走近了,周鸣鞘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

周鸣鞘皱眉:“你脸怎么……”

话还没说完,被穆阳打断。穆阳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周鸣鞘伸手去扶,然而穆阳说:“你怎么这么慢……”

声音很低,像撒娇似的,带着一些委屈,小动物一样挠得周鸣鞘心里痒。

然后穆阳对他说:“头疼,周鸣鞘,我头好疼。”他说,“为什么这么难受?我难受,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