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鞘摸不清楚这是哪一出,但只好跟着周念亲走。此时天儿已见黑了,压着一团云,轮船“呜呜”地开过去,留下一道粼粼的月光。
周念亲带他到了一处苍蝇馆子,天知道他怎么找到那地方。塑料布一掀一抖,盖帽似的罩在瘸腿的圆桌上,端来盘子,就能上菜。菜色熟悉,炒米肠,酱牛肉,银鱼海带大酱汤。因为养过狗,不吃狗肉。
周念亲拆开竹筷递到他手里:“吃。”
周鸣鞘接过:“您怎么找到的?”
周念亲不吃,倒了一杯啤酒。他抿了两口放在一旁,头扭朝门外。月明而不良,虚虚地晕在云与雾中。他总是牛头不对马嘴:“这两个月,好玩吗?”
周鸣鞘看他一眼:“说不上。”
“我看你倒很开心。”
“总是要比圈在牢里开心。”
周念亲笑笑,“啪嗒”玩着打火机。
周鸣鞘吃了两筷子,没有心情,放下碗,端坐一旁。他垂眼看着面前一桌子菜:“不吃了。愿赌服输,咱们有约在先。现在您抓到我,我没走掉,就和您回家,以后不闹了。”
他说这话时放在膝上的手稍稍一攥,揪住了牛仔裤边,像是想起什么人,但很快又松手。
周念亲抬眼看他:“我要真来送你上路,可没心情请你吃什么断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