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捡回来的一只被别人丢掉的大型犬,在确认自己不会被丢掉。
“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简舒华说,“抱歉。”
“也不是,”林之谚抬起他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扣在一起,将简舒华的手指一根一根按下去,让他和自己十指相扣,“我小时候我妈总说,要是没生下我就好了,她就不用一边上班一边还要管我,后来我能自己管自己了,她就再也没管过我。”
他的身体算是不错,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偶尔感冒发烧胃肠感冒,知道家里的药在哪里,会自己判断要不要吃,也会自己去药店买吃完的药。
印象深刻的是初中时老妈经常加班,回来的很晚,林之谚有一天突然半夜吐得一塌糊涂,老妈被他在厕所呕吐的声音吵起来,冲了一包治感冒的药,且唠叨着:“你怎么总是给我添麻烦,我开了一天的会,晚上还要照顾你?”
十几岁的孩子心思敏感,林之谚从没因为任何事而哭过,却在那天不知所措地哭泣起来。
考100也好,考0也好,都没有人过问,哪怕是打骂也好,至少他会知道有人关心自己。
但没有。
他自己上学,回家,做饭,洗衣服,写好作业自己检查,自己替自己开家长会,听到最多的是同学家长的夸奖:“学习好又懂事。”
林之谚想不明白,他明明很懂事,为什么还要因为生病而被责备。
简舒华是第一个在他生病时竟然真的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林之谚那天只是随口一说,对着摄像头总要搞点话题出来,没想到简舒华真的做了。
他觉得很开心,尽管只是一点点小事。
尽管简舒华做的都是小事,但每一件事他都很开心。
或许这就是情绪价值吧,简老板提供给他的情绪价值真的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