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秀好像在看他,又好似在越过他看别人,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略施粉黛的脸盘儿上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卫曾谙有些异样,但是耐心地望着她。
“我哥哥啊。”她这才回过神,好像终于听懂他在问什么,低着头说,“死掉了。”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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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秀低声嘟囔,扭动着手指,再次着重道,“他死了,被车撞死的。”
卫曾谙皱眉:“找到肇事者没有?”
“找到了……送进监狱了,是酒驾。”梁子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喘了口气,大大呼出来,做了个“你知道的”手势。
卫曾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们父母离异,很早前开始爸爸只每月支付笔微薄的赡养费,妈妈不太管我们,哥哥读完高中就不上大学了,去社会上打工补贴家用。”
梁子秀回忆着:“哥哥总是挡在我面前。而且他成绩很好,一点儿也不比你差,他数学最佳,高中的时候就有许多大学抛出橄榄枝。”
她说的轻描淡写,多年悲苦早就酿成了茶渣,沉甸甸压被杯底,伸手捂住脸。
“你说上天为什么要把他夺走,是看不见我身边已经空无一物吗?”
记忆像一道年久失修的门,一旦打开,陈年往事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梁子秀杏眼圆瞪,肩胛都在颤抖。
卫曾谙突兀问道:“你相信有神吗?”
梁子秀低着头,许久才掀起眼:
“我不信,但哥哥他信,他相信世上有一种力量,不一定名为上帝或是佛祖,惩罚着恶贯满盈,嘉奖着元元之民,让迷途的人找到方向,流离的人都能回家。”
卫曾谙低低重复了一遍“流离的人都能回家”,嘴角笑意清浅,病容之下尤显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