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他是个很好的人。”
梁子秀很想问卫曾谙他有没有信仰,但是他脸色苍白的过了头,靠在床头,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都令他倦容更甚。
梁子秀回想起来,自从自己注意到卫曾谙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开心过,这样一个人,会有信仰吗?
她打定主意不多问,只轻快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但是他死了,铺天盖地的血从他身体里涌出来,口鼻里的血我看见了,其他的甚至不知道是从哪儿流出来的。就像块海绵,被人捏在手里。”
“子秀,不要看。——这是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子秀……”
卫曾谙发现梁子秀状态不是很好,她眼神虚无得飘渺,漆黑的眼珠似乎失了亮,蒙上一层浅灰,连忙出声打住。
他这一声起了效,梁子秀戛然而止,她眼珠转到卫曾谙脸上,仍然是亮晶晶地: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可怜我也没关系,做我的哥哥就好了。”
她嬉皮笑脸地,寻常人看了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卫曾谙定定地注视她。
“好。”
梁子秀脊背僵硬了一寸:“嗯?”
“我说好,那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哥哥吧。”
梁子秀彻底愣住了,她既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应,所能做的就是张开嘴,一脸蠢样地瞪着他。
“你说什么?”
卫曾谙淡淡地道:“那么现在我让你回去休息一下,你会听我的吗。”
“为……什么……可是医生快要……”
“你看起来很累,需要休息。”被卫曾谙不留情面地打断,病床上的青年倦容苍白,但是口吻中有股不容置喙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