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授的头发已经花白,他戴着细框眼镜,即便不是工作日也习惯于穿得整整齐齐。
很多人说,他的气质不像个经常跑工地的土木工程师,反而像个古代的文人。就连他的妻子在三十年前相亲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听说他在学校里教书,上来便是一句:“魏老师,您教的是文学还是历史?”
“学颐啊,你怎么没去上班?”林占愚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问。
“您糊涂啦?今儿是周末,我休息。”魏学颐笑道:“再说了,该放手时且放手,我总得多给年轻人机会。”
“哦,对,你礼拜天不用去学校。”林占愚尴尬地扯了扯衣领,走回了客厅。
魏学颐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林占愚手里,笑眯眯地问:“林叔,这都快小年了,咱爷俩去新街口置办些年货吧?那边越来越热闹了。”
“不去。”林占愚一摆手。
“那我带您去长江大桥转一圈?”魏学颐锲而不舍。
他这么说着,林占愚忽然想起当初大桥刚通车的时候。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作为参与修建的工程师之一,年轻的魏学颐格外骄傲,当天特意请了魏青筠和林占愚去看剪彩仪式。
“我哪也不去。”林占愚急了:“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犟。”
“您这儿不去,那也不去,可您总该去看两眼您的重孙子吧?”魏学颐格外有耐心:“魏华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我就快当姥爷了。”
林占愚拿着苹果的手微微一顿,他喉咙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为了让屋子里更好地通风,魏学颐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