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上午清冽的冷气混合着热闹的人声透过纱窗,一丝不落地落入了林占愚的心里。
他终于妥协了,抬眼望着魏学颐:“华儿的孩子取好名字了没有?”
“没呢,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去,我不操心。”魏学颐转身望着他:“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管把我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不管闲事。”
林占愚点点头,却再也没了胃口,于是把吃了一半的苹果放到了茶几上。
腊月二十四凌晨,魏华的儿子呱呱坠地。林占愚早晨得了信,特意穿上自己三十多年前做的一身中山装,把白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才跟魏学颐去了医院。
平素虽然湿冷,可这天上午的太阳格外好。站在医院门口,林占愚却觉得阳光太过刺目,不由得伸出手来轻轻挡在眼前。
魏学颐去找地方停车了,他站在一旁等着对方。眼前人来人往,林占愚忽然想起,他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前的事。
而在过去的五年中,他是这家医院的常客。
1987年春。
“拍片子?”林占愚不解地问医生,因为紧张,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他不就是着了风寒嘛,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老同志,我们是专业人士,您得相信我们才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忙碌得很,但还是耐心地解答着林占愚的问题:“让魏老同志拍个胸片看看,咱们才能放心。”
“行,多谢了。”林占愚最终不情愿地应下。
他小时候没上过几年学,识文断字勉强能懂,但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一窍不通。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魏青筠对他说:“占愚啊,你给学颐打个电话,把他叫来。”
“诶。”虽然不明缘故,但他本能地对魏青筠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