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温暖他呢?”阿斯莫德摇摇头,“你不觉得看着他挣扎很有趣吗?既想彻底毁灭我,但又对我充满不舍。”
阿斯德莫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最美好与最痛苦的回忆都源自于我。”
贝尔芬格说,“比起真正的你,我更喜欢你的那些虚假的身份,至少她们没那么扭曲邪恶。”
“因为她们是人类,而我不一样,我是魔鬼,”提起虚假的身份,阿斯莫德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知道,我的那些身份并不虚假,只是不够真实。”
“为了寻求更强烈的情绪刺激,你甚至将自己的情感拆分了下来,融入不同的身份里。”
贝尔芬格低声道,这个情报算不上秘密,早在他和阿斯莫德争斗的日子里,他就已经了解到了。
所有的情绪被拆分后,留给作为魔鬼的阿斯莫德,只剩下了那些邪恶的一面,也难怪她如此癫狂可憎。
“贝尔芬格,你为什么要爱人类呢?”
阿斯莫德忽然又问道,紧接着她脸上露出玩味的神情,“是对过去的依依不舍吗?”
贝尔芬格不作回答,阿斯莫德则狂笑了起来,她肆意嘲讽着贝尔芬格,“你果然是我们之中最懦弱的。”
阿斯莫德的笑声一滞,一只有力的臂膀掐住了阿斯莫德的喉咙,伴随着手腕的用力,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阿斯莫德不因此感到痛苦,她的脸颊反而粉红了起来,眼里充满了兴奋的目光,和贝尔芬格对视在一起。
贝尔芬格目光犹如冰窖般冷漠,但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无论他扭断阿斯莫德的脖子多少次,也无法真正地杀死她。
魔鬼们无法被杀死,至少不会以这种办法被杀死。
贝尔芬格悲怜地看着阿斯莫德,她这颗完全破碎扭曲的心灵,令他回想起了那宛如诅咒般的定律。
“其实你根本不懂所谓的情感。”
贝尔芬格喃喃道,“所以你才像道凌冽的北风,横冲直撞。”
……
怨咬划出一道漆黑的轨迹,强健的筋腱与骨骼没能阻挡它分毫,狰狞可怖的魔怪们分崩离析,化作猩红的暴雨散去,均匀地铺在地上。
另一头魔怪从侧面朝着伯洛戈袭来,紧接着以太的辉光在伯洛戈的体表浮现,他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出剑,瞬息间噼开了魔怪的头颅,破碎的内脏顺着惯性,砸在伯洛戈的衣襟上,鲜血渗进了布料里。
帕尔默扣动扳机,几次精准的点射,魔怪尚未展开扑杀,便被致命的弹头贯穿了头颅,尸体垒在地上,堆积起一堆又一堆。
伯洛戈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皱起眉头,疯长的藤蔓几乎将雏菊城堡完全包裹了起来,伯洛戈几次尝试以强硬的手段破窗而入,而那些藤蔓则迅速地挥起枝条,进行有力的反击。
几次交手下来,无论伯洛戈砍掉多少根藤蔓,他们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伯洛戈只能放弃,寻找其它进入的通道。
“你觉得城堡内会是什么情景?”
寂静里,帕尔默忍不住问道,此刻他抬起头就能看到近在迟尺的城堡,藤蔓一重重地覆盖在城堡的表面,还有的已经沿着石窗钻进了室内,黑暗里魔怪们的嚎叫声持续不断,自从离开花海后,这些魔怪的袭击就从未停止后。
“不知道,”伯洛戈不去想那样遥远的事,他一如既往,专注于眼下,“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温馨美好的欢迎仪式。”
艾缪被伯洛戈这句话逗笑了,帕尔默咳嗽了几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帕尔默好奇道,“你说,我们的笑话,是否也是由厄文所写的呢?”
“比起这些,你不如想想,你、帕尔默·克来克斯,你是真实存在的吗?”伯洛戈说,“你会不会是厄文笔下的一个虚构的人物?”
帕尔默的笑声戛然而止,伯洛戈的问题给帕尔默带来了万千的疑问,紧接着伯洛戈自言自语着,“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是虚构的呢?”
以现实世界为基础,那么厄文此刻就处于最高层级的叙事层面,但与此同时,他又处于这一层级下的、次级的叙事之中。
伯洛戈等人并非是叙事者,而是故事中的角色,为此他们也处于这一次级叙事层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