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不想挨打就闭嘴”警告的大娘收拾好衣服,逃命一般的跑了,连同周边一众洗衣的人,都像躲瘟疫一般,自动给钟林云让开位置。
我跟在后面狐假虎威,也算体验了一把神鬼莫近,很是作威作福。
钟林云让我站过去,教我用洗衣机。
他有刻意想把声音放柔,奈何他这个人太戾了,怎么柔和都显得变扭。
但是我听出来了他的用心,所以也没那么变扭。
等待洗衣服的时候,我还在抽泣,他有些困惑,也有些无措了。
这种表情我曾在他脸上看到过一次。
那时他正在和一只野生的小奶猫对峙,奶猫可怜的竖起毛发,喵喵的叫着。
他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表情很纠结。
“想摸就摸吧,被抓了大不了去打破伤风。”我说,“虽然破伤风有点贵。”
“不是。”他站起来,眼睛还看着猫,“我收不住力气,会伤到它。”
如今那种怜悯又无奈,上位者俯视弱小的眼神重现,他用这种复杂的目光注视我,破天荒主动开口。
“哭什么?”
他这话语像责怪,我却福至心灵,感应到他只是真的疑惑。
我当时真没出息,哭得喘不上气来,打着哭嗝说:“疼……”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没辙了,又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等着。”
然后他出门左转,去隔壁小商铺,给我带了个棒棒糖回来。
我哭着哭着有些想笑,心道他从哪学来这种哄骗初恋小姑娘的把戏。
他把棒棒糖皮剥了。
我哭得更伤心,妈的,在他心里,我已经废物到糖纸都剥不开了。
糖是最便宜的那种,五毛钱一根,十年没涨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