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与门框的连接处已经很不牢固了,顶部的合页一掉,后面的合页就随着木门的倾斜程度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啪嗒啪嗒往下落。

木门悬在空中不到一秒钟,便重重落在地上。

我踏进屋里后,不知道哪来的灰土纷纷往我脸上落,我并没在意一点问题,等我靠近床边时,肩膀都积了层薄薄的粉末。

李宵鸣已躺在床上,身体裹在被窝里,只露出头来,刚才的巨大声响震得他睁开了眼睛,他还没完全清醒,睡意朦胧地问我:“程哥,你这是把谁家门板给撬了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李宵鸣看起来确实在睡觉,但我可不敢大意,慌乱中吼了一句:“小明!坚持住,别睡!睡了就完了!”

李宵鸣:?

我也顾不上思考保健茶喝多了有没有问题,只因为李宵鸣看起来不对劲,就赶紧拨打了救护车。

就在我打电话的工夫,门框的裂纹向天花板飞速蔓延开,灰白的墙皮如落雨似的扑棱棱往下落——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大块天花板擦着我的鼻尖掉到了地上,裸露出屋顶的钢筋和电线。

还有半块天花板砸在了李宵鸣床上,他吓得立即从床上弹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我的大脑瞬间停机,李宵鸣也没说话,我们俩相对无言地对视了许久,直到数不清的墙皮脱落,糊了我满头。

李宵鸣突然开口说:“程哥,你、你的头——”

正在此时,门铃响了。

我又赶紧跑出去开门,医护人员已抬着担架站在了楼道内,为首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先生,是您……?”

我的耳鸣压过了他的声音,我听不清他说的话,温热的液体划过我脸颊,啪嗒落在了地板上。

我一摸脸,摸了满手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