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对着镜子照了很久,觉得自己有斯文败类那个味。
“请问我有没有荣幸,能请你喝一杯?”
迟迢敲了敲桌子,一条腿踩在应向沂的凳子撑上,微微靠近,却又保持着一段礼貌距离。
调酒师默默为迟迢捏了把冷汗。
他看上去可比刚才的男人瘦多了,友好的解释完,不知还能不能站起来。
出乎调酒师意料的是,应向沂并没有不耐烦,反而侧过身:“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目光很沉,在迟迢的脸上剐过,一寸都没放过。
迟迢被他看得一愣,心跳的有些急促。
私家侦探给的照片是证件照,应该是几年前的了,从轮廓上能看出是眼前的男人,但气质什么的完全比不了。
他以为照片已经很帅了,然而真人的冲击力更大。
迟迢突然有些口干舌燥,觉得迟琰不是个东西,但眼光出乎意料的不错。
应向沂不动声色地凑近,轻轻点了点他的镜片:“近视了?”
他对迟迢的了解,兴许比迟迢本人都要多,但不包含近视这一条。
迟迢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平,平光镜。”
解释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表现的似乎太“乖巧”了,近乎怯懦。
迟迢猛地睁开眼,皱着眉头。
应向沂已经退了回去,视线向下掠过,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一杯天使之吻。”
应向沂冲调酒师打了个响指,侧头看向略有些气恼的小少爷:“再看下去,我可要收费了。”
迟迢眸光一凛,心里生出点可惜。
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惊艳他的男人是个招待,以服侍男人为工作的人,还和他最讨厌的迟琰关系匪浅。
迟琰也配?
这人眼光太差了,迟迢莫名不爽起来,把准备好的卡拍在吧台上:“本少爷有的是钱!”
这张卡里是他的所有积蓄,考虑到要让迟琰的相好帮忙,迟迢特地带来了这张卡。
应向沂哼出一声笑,将刚调好的天使之吻推到他面前:“怎么,少爷这是看上我了,想包我?”
迟迢微怔:“我不是,我……”
应向沂两指夹起那张卡,轻轻刮了刮迟迢的脸:“不是?没看上我吗?少爷的眼光好高啊。”
银行卡很硬,边缘刮在脸上,火辣辣的。
迟迢闭了嘴,无措地看着他。
迟迢今年刚二十岁,还没从大学毕业,没来过酒吧,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从小到大出入各种名流宴会,见过无数有钱有势的人,但从来没有谁,像眼前的男人一样拥有强大的压迫力。
迟迢有一瞬的恍惚。
私家侦探该不会查错了吧,这人真的是个普通的男招待?
吧台的位置远离舞台,灯光打不过来,只有零星的几盏夜灯,烘托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应向沂把玩着银行卡,看到迟迢被刮红的脸,眸色一暗,脑海中冒出许多不和谐的画面。
天使之吻上的奶油散发着甜香,应向沂用另一只手拈起酒杯中的红樱桃,轻轻晃了晃,递到迟迢嘴边。
侧脸的红比樱桃更甚。
迟迢惊慌抬眸,撞入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眼。
应向沂没执着于喂他,樱桃在唇边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张口,就收了回来。
应向沂把银行卡插进迟迢西服胸前的口袋,站起身:“没被看上,太可惜了,这杯酒就当我送给少爷的吧。”
迟迢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人影。
樱桃上沾了奶油,迟迢舔了舔嘴唇,尝到了甜味。
迟迢握着酒杯,眉心拧成一团。
真的没看上吗?
另一边,进了办公室的应向沂顺手锁上门,解开领带,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他仰着头,将那颗一只捏在手中的樱桃丢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酒吧里用的不是新鲜樱桃,罐装的车厘子虽然好看,但味道一般。
应向沂半阖着眸子,手伸向身下。
脑海中浮现出迟迢沾着一点奶油的嘴唇,连口中的樱桃味道似乎都好了起来。
他原本还想再待一会儿的,但迟迢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小少爷没看上他,再待下去的话,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人打包带回家。
他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功亏一篑。
脑海中的画面不再是通过照片幻想出来的,新鲜的迟迢令应向沂很快交代出来,他擦了擦手上的东西,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吃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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