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尘宁俯身抱他上身,动作轻柔到仿佛此刻侵占程南的不是他。
程南只觉得一晚安稳睡眠已经离他而去,正欲再度合眼,不作回应。
但是钟尘宁贴在他耳畔,伴随着呼吸低声唤道:“南哥。”
钟尘宁上一次这么叫他是十五年前的晚上,不久前再见面后直到几秒前,不是不作称呼就是直呼“程南”。
在海边跟他嬉笑玩闹的少年,用清亮的声音唤他“南哥”。程南甚至曾因为钟尘宁对他的呼唤而庆幸自己拥有姓名。
庆幸自己存在。
见他忽然浑身僵直没反应,钟尘宁咬了咬他的耳朵,又模糊低唤出声:“哥?”
不要这么叫我。
程南忽然扣紧床单,仰起上身便逃开一截距离,钟尘宁只松懈一时,很快便掌控住他的腰。
可是程南就像是突然记起来要挣扎的猎物一样,一逃不成也没松开床单,狠了命要从钟尘宁身下逃开似的,又朝前面爬出去一些。
没过一会儿,程南就被钟尘宁控制住了。
本来扔到一旁的领带被钟尘宁用来绑住了程南的手腕,程南被他翻了个身抵在床头。
程南的头陷在枕头里,感觉自己大半截身体都悬了空,只有肩胛骨附近的背部区域还挨着床,他像夜空中的弯月一样无所依凭,只能由着钟尘宁支撑着他,将星光全部挤进月亮的罅隙之间。
程南喘着气将被绑住的手腕抵到额头上,发着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泪了。
钟尘宁进到最贴近他身体的地方,停下来不再动作,伸手将手掌按到程南心口。
程南还是觉得痛,但除了发抖别无他法,他不可能伤害钟尘宁。
钟尘宁很久没动弹,程南混乱的思绪慢慢平静,突然感觉到仿佛心脏搏动一般的动静,从他和钟尘宁身体相连的地方传来,一下又一下,无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