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清和不该也不会对盛晚避之不及。
思及此处,黎里释然地抬起头,手指仍然不自觉地缠绕在一起,不太朝着江景迟笑了笑,“阿晚。”
最简单的两个字,最平常不过的称呼。
只有江景迟和黎里知道,只有盛晚和晏清和知道,能再一次听到,再一次喊出这个名字曾是多么渴望不渴求的事情。
面对面的时候才恍然惊觉已经那样多的年岁,多到从前小小瘦瘦的盛晚已经长得这样高大,多到他们明明已经遇见了,却早已经不认得。
他们竟签下一纸荒唐的协议,顶着陌生人的名头,做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久别重逢,江景迟尚能忍住自己内心的百感交集,一声“阿晚”却让他所有的伪装都在山呼海啸的洪流中顷刻崩塌。
江景迟努力扯起嘴角向上,手指骨节已经被他攥得失了血色,嘴唇颤抖着嗡动,他朝着黎里笑了笑,“挺好的,挺好的,我以为,再见你不到了。”
他想笑得好看些,盛晚那么久没见晏清和。
他想努力显出盛晚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大人,已经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很好地克制情绪,也能很好的保护晏清和。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被勉力拉起的嘴角显得太过不和时宜,可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控制这一点肌肉,其余所有的部位都在明明白白地宣告主人的难过。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全都是不幸运的人一辈子也求不来得好事情。
他已经这样幸运,却还是不能不埋怨上天让自己和晏清和分别了那样久,久到经年之后的再见,他们都已经改名换姓,已经不认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