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迟没能成功让眉眼弯弯,眼尾被耷拉着向下和竭力表现微笑二者争夺主权,最终显出可笑的弧度。
黎里笑不出来,那声“阿晚”之后,他看着江景迟在自己面前努力表演纯粹的欢欣。
分别几日的重逢令人欢欣,分别几月的重逢令人狂喜。
可这样一场经年累月,当事人甚至没法找到一丁点蛛丝马迹来说服自己来日总能相见的重逢,掺杂着不甘,遗憾,痛苦,怨怼,自伤乃至旷日持久绝望的欢欣,如何能仅凭一笑消解过往种种。
够了,黎里想,他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咖啡店内是正值高峰期的人满为患,咖啡店外是机场附近来来往往的旅人。
黎里站起身,顶着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的诧异眼神,抱住了江景迟,“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阿晚,我也会心疼。”
正值夏季,黎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他腹肌并不明显的柔软腹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江景迟立体的五官,以及渐渐扩大范围的温热液体。
江景迟伸出双手,环住了黎里的腰,像是要用尽生平的所有力气,要把黎里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却落泪得悄无声息。
江景迟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动着,他依然在竭力扼制自己,以免悲伤过于具象。
他想要将黎里融进自己的身体,他的手指已经爆出青筋,可其实,可最后,他也只是轻轻地抱住黎里,他怕弄痛了自己的神明。
他们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跨过了数年不可弥补的岁月,顶着四周行人异样的眼光,抱住彼此,静静地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