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回忆了一下,刚刚在鱼摊结账的时候,这老太太的确是用的现金,手里只有个黑色的零钱包,里头有多少钱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负担不起医院的高额消费。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十分贴心的点开了拨号界面:“记得号码吗?”
“记得的……”老太太点了点头,接过手机飞快地输了个号码,“我让我女儿过来一趟。”
严谨顿时警觉起来。
为什么是女儿不是老伴儿?
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退到一边,反而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只要听到一句不对劲的暗语,他立马就拿起东西走人。
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个「钱姐」或者「钱妹」。
电话响了十几秒才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冷漠的女声:“哪位?”
“二妞,是我……”老太太焦急地喊了一嗓子,“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小区第一个路口的花坛这儿摔了一跤,你送我去趟医院吧。”
“妈?你换号码了?”二妞捕捉重点的能力令人堪忧,“我上着班呢,前几天才请了个假去学校参加什么高三学子动员大会,这会儿再早退不太合适,你摔哪儿了,严重吗?”
老太太的脸色迅速由白转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给气的:“什么样才叫严重?是不是要摔残了摔死了再通知你一声?”
“你冲我发什么火呀!”二妞提高了声音,把听筒吼出了免提的效果,“我没大姐那么好的命,还指着这点工资吃饭给孩子交学费……”
电话那头说到一半就没声了,老太太的手哆嗦得厉害,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
严谨的心情有些复杂,同情、震惊、愤怒的情绪跟编着麻花辫一样纠结缠绕,最后都转化成了冲动,把仅存的一丝理智给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