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稼君:我不要穿这种白衬衫,像老头子,报社工作的那种。是不是还要再配个玳瑁花眼镜啊?
纪勇涛:你别动,把这支钢笔别口袋上试试?提醒我了,眼镜……
楚稼君被摆弄半天,百货里的营业员都不耐烦了:这小同志,头发得剪了才像样。
纪勇涛:回去我拿个推子给你推平了。
楚稼君捂着头发,眼神寒嗖嗖的,看着一副要拼命的样。
折腾到最后,那人总算满意了一些,看着镜子里的楚稼君,一个穿着白衬衫、黑布裤,白球鞋,戴玳瑁花眼镜、口袋里别着英雄笔……
纪勇涛看着这样的他,无声松了口气。
纪勇涛:以后都这样穿。
楚稼君:八十岁都这样穿?
纪勇涛:至少毕业前这样。
楚稼君:我妈以前就喜欢我打扮得摩登点。
纪勇涛:你简直就是个打桩模子,放几年前,这副样子在街上走,都可能直接被当流氓拉走。
楚稼君:那还不是在你家打桩打了那么久。
两人拎着两包衣服出了大楼。正是夕阳,火烧云燎开夏夜。下了班的人们汇成一片自行车海,涌过灰色马路。
楚稼君把头仰到很后面。伤快好了,疤的地方痒得人发疯。他对着夕空,轻声唱着张雨生的新歌。马路边的影像出租店里,录像带密密麻麻地垒在架子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进去逛了一圈,租了两套带子。楚稼君还租了几部老片子,说等妈妈来了给她看。
纪勇涛:大概就这两天了。你妈喜欢吃啥?我找几个馆子看看。
楚稼君:喜欢吃蛏子啊,毛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