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萧枢密使那边有了消息——北翟军夺回了朔州!大安军一路节节败退,退到了旁边的应州。
萧枢密使心道不好,果不其然,靖远伯退到应州只是虚晃一招,他直接就将应州攻下了。应州根本反应都反应不及,原本只当做靖远军是败军,谁知道这败军居然一路靠着火铳、手铳攻下城门,不到一天就占据全州。
萧枢密使:“……”
他真的要骂人了。他就知道靖远伯退出朔州不会那么痛快!他虽然花了大量心力,才打开的朔州城门,可靖远军都不怎么反击,就闻风而逃了,怎么也不像是靖远伯的路数。他们手里还有新武器呢,没必要这么怂啊。
果然,还有后招。
现在好了,靖远伯据有应州,英国公据有涿州,两边成掎角之势,将朔州围了饺子了!偏偏朔州又是易攻难守的形势。怪不得靖远伯退出去的时候那么爽快,那是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回来,怕什么!
谁守城,谁倒霉!
反正他现在拿下了应州,就打通了与大安的粮道,粮草可以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
萧枢密使想通了这一层,狠狠垂下了头,又让工匠加快运送火木仓——即便是比不得大安新武器,也得用上了,起码大家都拉到差不多的水平,再来打,才像话!
诸葛盈收到捷报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不枉我替舅舅顶住压力。”
旁边的人正是无上皇,听了也微微一笑:“靖远伯能谋会算,又有你的火铳配合,自然无往不利。”
前日靖远军兵败,退出了涿州,不少臣子就开始叽叽歪歪,说靖远伯临战怯战,实在不堪重用,有意干扰诸葛盈的决定。诸葛盈大力压了下来,称靖远伯必有后计,那起子人还当诸葛盈是为了自己亲舅舅说话,公私不分,私底下还要说她一句女流之辈,优柔寡断。
靖远伯是真的给诸葛盈争气,抓住了战机,一击即破。
如此诸葛盈可以在那些臣子面前昂首挺胸了。
无上皇又问:“北翟不再内斗,你可有什么想法?”
诸葛盈心知祖父在考自己,或许也在教自己,自然无有不应的:“康王虽然臣服,却也是面和心不和,其实他们兄弟都知道,只是暂时的,为的就是将大安军马赶出去,往后他们肯定还有一场恶斗。您看康王是真的出力了么?”
“康王如今必然是真出力了,他想多立战功,也多些筹码。”
诸葛盈:“可他们仍有许多矛盾。而且,只一件事,康王就必然不能原谅景宗。”
无上皇笑笑:“你是说常山郡王?”
诸葛盈抿了抿唇,虽说是大安算计,常山郡王已死。可那到底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不过,“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康王心里始终有这根刺在。”
对古人而言,嫡长子的地位,绝对是顶了天的。不管膝下还有没有别的儿子,就算是嫡次子、嫡幼子,也远远比不得正妻所出的第一个儿子。他得到的资源一定是最多的,得到父亲的器重和爱护也是最多的。
这样一个孩子,好好地养到了十来岁,就没了,没有一个父亲可以接受。
“你心里有数就好。”无上皇现在是真的有孙女就万事足了。阿盈聪明又有心眼,全身上下几百个心眼子,没人能坑骗得了她。他在一旁掌眼也就是了。
不过,“你还真想一次性将燕云都收回来?”
大安立国之时,就已经被北翟窃据的燕云十六州,在无上皇这一代,已经收回了四州,还剩十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