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灰色的,风是灰色的,教学楼灰色。雾霾颗粒黑色,地砖白色,铁栏杆黑色,海棠花白色,树杈黑色,汹涌的人潮,黑白的校服,被一双隐形的大手拿捏着,融合在一起,变换着各种形状。自己深陷其中,喘不上气来……
越想越沮丧。
想到两周之后的一千米体测,温凉更是发愁。自从自己病了,所有的活力好像都随之而去了。并不是自己情愿懒着,而是真的没力气,就像一个垂暮的老年人。
免体测也是可以的,需要医院开具的证明。
温凉在心里犹豫了许久,他很想免测,但他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病。到了大学,到了新的环境,像是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一样。不会有人知道他不堪的过去。
他最终还是打消了免测的想法。
有了新的开始,总要慢慢治愈,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上。他要活得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他攥紧了双拳,酸痛的腿加快了些节奏。
防不胜防地,一颗足球从绿茵场那边飞了过来,力度还不小,温凉眼看着那足球冲着自己飞过来了,下意识躲开的时候,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都是懵的。
温凉撑着双臂从跑道上坐起来,一瞬间顾不得身上哪里疼,只觉得周围一大群人的目光都朝他聚拢过来。他现在尴尬得恨不得就地挖个隧道逃走。总是碰上些倒霉事,也是很绝。
有个陌生同学从旁边走过来把他扶起来了,他感激地跟那个同学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