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次别哭。”
宋知喉头哽咽,点点头,一句话说不出。
他的膝盖沾上干燥的泥土,接触冬天的大地,没过一会儿,从头冷到脚。
宋知丝毫不觉似的,眼神木然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对不起,哥。”
“对不起,哥……”
“哥——”
他一次一次把头重重磕在地上,不断地叫“哥”,好像这辈子不曾叫过这称呼似的,接连不断地唤着。
劝小儿子不要哭的宋母,自己先捂着嘴,呜呜地哭了。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我们宋骧遇上这么一遭啊!”
“我的小儿子还要受这种苦!”宋母越说越难忍心中的激动,几乎要嚎啕起来。
把一个孩子抚养成人,要耗掉一个母亲多少心血?还要看剩下的一个孩子愧疚终生,她又是该有多难受?
母子俩不断抹泪,宋国啸则站到一边。他背对着他们,抬头看天,发现这朗朗乾坤,晃得迷人眼。
“不磕了,够了,够了!”眼瞧着小儿子额前磕出一片红印,宋母急忙去扶他:“不磕了!”
“妈还有你呢。”她大声哭诉:“妈也就剩你了!小知,你别去清源了,好不好?”
宋知默不作声地垂着头,
几天来的温水慢炖霎时变为了大火燎原,把他烧得心田荒芜、寸草不生。
他无法诠释自己的悲伤,因为他是张失了忆的白纸。也不配有任何的发泄方式,因为,他是个活该受苦的罪人。
宋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但从那天以后,宋国啸给他的脸色好看多了。最起码,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父亲再也不会特意加快吃饭速度,甩门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