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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去总是义无反顾的那个人,天真地相信着眼前即是永远。

可是江弃让他感到了不安。

他觉得回过头去,十年跌跌撞撞的生活,不过是身体上的累。

但被江弃那样质询着,他感到了一种精神上的惶恐焦虑。

他想做手术。

没有了标记,他就是beta。他和江弃不会再有形式上的互相掣肘。

那时候,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一清二白。

可是江弃没有借给他钱,所以那天燕也然从医院离开。他做不了手术。

今天早上,医生告诉他,国内有一家专门做腺体研究的医院,对这种特殊病例有专项公益金。如果他愿意成为首开先河的那一例临床试验,就可以免去手术费。

唯一的麻烦是,那个医院的治疗方案比他们之前制定的方案要更加创新,几乎没有可参照的先例。

倘若洗掉标记的失败率有六七成,那么去那家医院做手术的失败几率可能就高达八成。

有极大危险性。

燕也然还是答应了。

那时候医生觉得他真的很蠢,是那种死脑筋的小孩儿。

但是见到江弃以后,医生又觉得,燕也然的逃避是对的。

江弃看似谦逊的外表下,隐藏着他自己都看不见的傲慢。

他没有办法给燕也然安全感。

或许在燕也然看来,和江弃在一起的概率甚至小于手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