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凶多吉少,难逃一劫。
不知过了多久,藩王驻扎之地有人冲藩王的兵士们高声喊道:“主将已死!降了吧!降了吧!”
主将已死,城内摄政皇子传令,降者无罪。
藩王带来的兵士们,很快就降了。
谭禹亮看着朝城内进来的军队,瞠目结舌地问桓崇郁:“殿下,您不是说,只是诈一诈他们吗?怎么真的有军队合围?”
桓崇郁收起千里眼,淡淡地说:“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准时赶来。”
“……”
谭禹亮又从千里眼看合围的主将,却看到自己的老友。
“……”
-
雪昭在国公府里等待。
为了安危,大家都待在国公府正院大厅。
国公夫人闲下来之后和谭若贞、雪昭一起去偏厅里敬香。
线香袅袅,雪昭打了个喷嚏。
谭若贞敬完香,将雪昭抱进怀里,跟她说:“别怕,别怕……”
雪昭闭上眼,说她不怕。
她真的不怕。
殿下说过,以后以后要一直一直送她,今天又下雪了,殿下要为她撑伞,一路送她。
打仗和收拾战场,加上处置皇宫里的宗室,很快就到了天亮。
桓崇郁出宫赶往晋国公府的时候,天上鹅毛大雪,雪花一点点融化在他眼睫,冰冷的唇瓣,却融不掉他眼中的炽热。
谭禹亮放心不下家人,撂下手里的事,也带着亲信,骑马赶往家中。
晋国公府的人,在胆战心惊中浅睡,又被大街小巷里,夹杂在暴风雪中的锣鼓声、呼喊声吵醒:“逆贼已死!逆贼已死!十二殿下靖难!十二殿下靖难!”
前院的护院们倒是听到了十二殿下靖难成功的消息,正要去正厅通禀,有人敲响大门,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何武康跟管事,忙不迭吩咐人爬梯子上去,却看到十二殿下带兵站在外面。
不远处,谭禹亮也带兵跟过来了。
何武康做主让管事开门。
桓崇郁身着戎装,猩红的披风,手里拿着一把伞,大步进来,脸上的血洗净了,但衣裳还沾染了一些,颜色深一片浅一片。
国公夫人带着女儿和孙女出来,也在正厅廊下看是怎么回事。
桓崇郁坚定炙热的目光落在雪昭身上,步伐越来越快。
国公夫人和谭若贞,顺着桓崇郁的眼神,正要将雪昭护在身后,雪昭已经提了裙子,朝桓崇郁跑过去。
“雪昭!”
国公夫人和谭若贞同时喊到,但少女似一阵风,抓都抓不住。
既如此,国公夫人便立刻吩咐仆人们纷纷回避。
冰天雪地里,雪昭扑进桓崇郁怀中,扑了满怀,她声音都在颤抖:“殿下……殿下……”
“雪昭。”
桓崇郁抱着怀里的少女,在雪地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才松开手。
晋国公夫人和谭若贞瞠目结舌,何武康也愣在雪地里。
“殿下,您哪里伤着了?”
“哪里都没有。”
桓崇郁撑开伞,打在雪昭头顶,淡笑着说:“我送你回去。”
雪昭微微一笑,点头和他齐肩并进。
他从来没有,光明正大为她撑伞遮风挡雨。
晋国公赶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拍了拍何武康的肩膀,让他一起回去。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家里就这么一个待嫁的小姑娘,以后……一个都没有了。
诸事未定,桓崇郁就赶到晋国公府,意思也很明白——皇兄们都死了,侄子们该死的也死了,不该死的……生死也是他定。
现在,他要娶雪昭,做皇后。
雪昭的婚姻大事,说到底拿主意的就是谭禹亮。
谭禹亮将桓崇郁叫去了自己的书房。
他身为雪昭祖父,他有他的担忧,雪昭若不爱男子便罢了,嫁得体面就好,若心中有爱,要求不一样了。
为人臣子,肝脑涂地是肝脑涂地。
但不代表他就要将自己的孙女送去皇宫,简而言之,他不是很赞同这门婚事。
桓崇郁淡淡地道:“我有的是时间,等您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