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他几度迷迷糊糊睁开过眼睛,但是身体的疲惫很快又将他拖回睡梦。
到了后面,庄白的身体其实已经没有病痛了,只是一直与梦境纠缠。他似乎在梦里看到了尸横遍野的战场,听到了万军同哭的哀伤。
他像身处在金色的牢笼之中,周围全是豺狼虎豹泛着猩红色的视线。
他梦到自己骑马狂奔,那是一个暴雨如注的阴天,马蹄子一滑,他们一起从高耸的土坡上滚落而下,一头撞在了山石上
庄白顿时惊醒,四个月以来空白如纸的脑袋,似乎因为这次毒发的刺激,一些被他遗忘的记忆跃然纸上。
他坐起身来,想跟着这些蛛丝马迹深入回忆,却是徒劳无果。继而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里衣已经被换过了,而且袖口和衣领处,还大出许多。
应该是他昏睡时流汗过多,柜子的几件里衣来不及清洗轮换,许暮舟便给他拿了自己的里衣换上。
上面还沾着许暮舟的气息,庄白蜷起身子,把脸埋进衣服里,心头甜丝丝的。
第二天一早,庄白起了床就要找许暮舟。这几天许少爷鬼鬼祟祟的,总是不露面,仿佛是在故意躲着他。
庄白不喜欢被动,既然许暮舟不来见他,那他就去找许暮舟。
关于红花会的事,他也听说了。真是见鬼,为何这红花会会要许暮舟去京城做什么堂主,这其中的水一定很深,庄白自然是不放心的。
问阿鸢吧,这孩子也含含糊糊的,嘴里没句准话儿,庄白隐隐觉得许宅里有怪事,不禁更加忧心了。
正有些心烦,却不想许暮舟就宛如会读心一般,自己找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