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劈里啪啦的炒菜声戛然而止,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如珠如玉的男人。
男人穿着贫民窟里见不到的桃红色外褂,蹬着一双极其不轻便的高齿木屐,身量高挑,一双凤眸顾盼生辉,一张笑唇风流多情,往灰扑扑的窝棚里一站,真是应了“蓬荜生辉”四个字。
反正就是一看就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那种人。
他未语先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昭昭?”
昭瑶一看到他就烦——那感觉很微妙,不是厌恶的那种烦,而是猫挠似的,仿佛五脏六腑都因为不自在而发痒,由此产生的心烦:“隔壁那女的又在叫春,我让她消停点。”
又顿了一下:“还有,别叫我昭昭。”
男人又笑了——他实在很喜欢笑:“好吧,那阿昭。不可以称呼那位女士为‘女的’,这是很不礼貌的蔑称,你不可以这样讲话。”
他没有纠正昭瑶“叫春”也是很粗俗的词汇,只是提了称呼问题,其实蛮虚伪的,但这时候的昭瑶还没察觉到。
少年只是烦懑地低吼:“这里的人都是那么叫的,‘女的’‘男的’‘卖粉的’‘卖屁股的’……为什么我就不能这么说?”
男人慢条斯理:“因为他们不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