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先生,我是武装部的███——」
“————————!”
巫商猛地睁开眼。他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华丽床幔,他躺在睡了四五年的雕花架子床里,四围都有床栏,又围了帐子,将这一方天地围得密不透风。
这是他在情报部的办公室,他最习惯的居所。
做梦的感觉一如既往的糟,睁眼所见的熟悉环境并没有让他心情变得明快,相反,密不透风的空间,和厚重压抑的装饰,令巫商更烦躁了。
他讨厌一切旧时风格的玩意,从小时候住的公馆开始。那时候他晚上时常失眠,耳边持续回荡的呓语简直要把他逼疯,他瞪着彩绘天花板上的那块掉漆,总觉得会有鬼怪从那里钻出来,把他吃了。
哪怕后来他再听不到时时刻刻回荡的低语,那深重的阴影也伴随着他,令他分外厌恶这种古旧的东西。
其中当然包括这架床,他厌恶榜单的第三位。
常年占据他厌恶榜单第一位的昭瑶曾不解地问:“既然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换掉呢?”
……是啊,为什么不换掉呢。
巫商郁郁地骂了一句:“那个蠢货。”
他的日常就是骂昭瑶,睡不好骂昭瑶,午餐不合心意骂昭瑶,走路摔了一跤也骂昭瑶。总归他舍不得骂那个人,也舍不得骂傅白雪,所以只好拿那人最疼爱的昭瑶出气。
四下无人,他懒得再装,神情冷淡颓郁,半长的蓬松黑发乱糟糟的,刘海忘记修剪长过了眉毛,被他不耐烦地捋到脑后,露出好看又漠然的眉眼。
这两天是他的易感期,对于他这样鳏夫alpha来说格外难熬。这么个笨重的床在这时候倒是显出一点好处了,它既不透光又不通风,把那人的衣物——或者叫遗物也行——全都堆在床上,筑成一个巢,会让巫商觉得很安全。
有种那混账还没死的错觉。
或者换种说法,抱着那老东西的遗物,躺在棺材似的大床里,有种他也跟着一起没了的错觉。
听说有些垃圾alpha在易感期里会哭,还会呜呜叫着自己oga的名字,巫商对此嗤之以鼻。
那都是废物才干的事,他在易感期里从未哭过,也从不会叫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