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之际,免不了问各自的去处。当时我与傅白雪已是过命的伙伴,还夹杂着心照不宣的暧昧情愫,他一双湛湛然的眼眸被酒气蒸出一层水光,哪怕知道是错觉,我也总觉得他是在舍不得我。
我靠在酒桌上,单手撑着头:「不知道啊,我既无前途,也无归处,干脆效仿古代的武侠小说,一人浪迹天涯算了,这听起来挺帅的——你呢?」
傅白雪把玩着我送他的小刀,尖锐的刀锋在修长的指间闪烁着森白的冷光。
「我打算回家乡一趟,十多年没有回去,听说当地的最后一批武装势力也南渡了,现在燕北乱成一团,我得回去看看。」
「那祝你一路顺风咯。说不定我哪天路过燕北,还能过去看你。」
傅白雪放下小刀看向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有件事我寻思很久了。」
「?」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燕北?」
我端起来的啤酒忘了喝:「啊?」
「既然你没有来历,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不如就和我一起吧。把我的家当作你的家,把我的归处当作你的归处,以后凡是我拥有的一切,你都能分去一半。」
「……」
后来想想,作风肆意放浪的我,似乎就是在那一刻,被傅白雪这男人彻底套牢了。
傅白雪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无论财富、地位、权柄还是荣誉,都统统与我共享。他没有食言,我便也真的把这里当了我的家。
而现在,我被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