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人的出厂设置。原本想做什么事,一旦被叫到,反而不想做。
徐仪清不问杨跃表现出反感的事,杨跃对他有一丁点信任,倒愿意主动交代一点小事。
“你为什么热衷于劝我做饭?”徐仪清坐到他旁边,“对了,白天你去复查胃镜没有?”
“我用不着复查。不要太关注我。”杨跃右手端碗,左手一勺接一勺,两只手的指尖都有薄茧。
徐仪清不关注他,吃完自己那一碗,洗掉后看起笔记本。
“我不想吃了。我不饿。”杨跃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徐仪清抬头扫一眼。杨跃碗里剩2/3芝麻糊。他自己要吃,又剩那么多。换做别人,一定会说几句。
徐仪清重新埋头笔记本:“不吃倒掉。自己洗碗。”
杨跃去厨房。流水哗哗。
杨跃再回来时,套头衫前胸湿透。徐仪清看看他。他低头看看前胸,说:“我不是弱智,只是没做过家务。”
“那你一直在外吃饭?”
“有时在家吃。住处有两个阿姨,每天上午来我的住处做所有事。要吃东西贴便条,她们做好会放冰箱。反正不去食堂。”杨跃抓过他的笔记本翻,“你最喜欢蓝色?”他还是板着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架势,“你勾画的荧光笔大多是蓝色。笔筒里也是蓝黑和纯蓝的签字笔。”
徐仪清说:“你是说雾霾蓝?类似鸡油黄,玫瑰红之类的?”
“各种色调的蓝。”杨跃谨慎扩大蓝色的范围。
“酸辣粉。”徐仪清说,“我喜欢酸辣粉。”
“用粉字双关太蠢了。”杨跃努力板脸,“没几个人不喜欢酸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