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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地拧着画布问我:“许少爷,我得洗个澡才能换衣服。”

我怀疑他成心给我找事儿,顶层阁楼就一个阳光房,不带浴室,难不成让他光着屁股在别墅里到处跑?

那当然不是不可以,如果这栋楼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恨不得把他扒光,关进带灯箱的玻璃橱窗,24小时欣赏。

“别磨叽,给我裹严实点。”我扯过压麻的大画布,把他裹成了个阿拉伯人,堪堪漏出两只黑曜石的眼睛。

我押着他进了我的卧室,允许他在我宽大舒适的按摩浴缸里泡澡。

吴姨默默上楼打扫完画室,又敲敲门把换洗的衣物放在了房间门口,提醒我楼下厨房温着鲫鱼汤和南瓜粥。也许这就是我母亲信任吴姨的原因,她从来都不好奇、不过问主人家的事情,却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窗外天色已暗,深山的夏夜远离城市的万家灯火,只有蝉鸣伴奏。推开窗,潮湿且仍未褪尽热气的风钻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微苦的涩味儿,熏得人鼻子发酸。

我离北京直线距离2600公里。

隔着两千公里的距离回想,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宛若隔世。

那天我刚放学,正准备和同学一起去三里屯的酒吧庆祝小胖的生日。刚一出校门,就直接被人塞进了车里。

车上的保镖神情凝重,不过他的表情就没不凝重过,所以我以为只是临时有什么家族聚会,这种事情常有发生,特别是这两年经济下行。

现如今各家的档口都不好做,有点赚钱的路子都明争暗抢,趋之若鹜。总缺不了借着家族聚会的名义,打着兄弟和睦的旗号合纵连横,互相蚕食的主儿。